我爱你,再见

一月一次的全班座位大调换又开始了,这次,邱佳的新同桌竟是体育委员乔野——那个极受女生欢迎的帅男孩。
  周围的人都纷纷和新同桌打招呼,邱佳也差点对身边的乔野脱口而出:“你好!”不过,当她看到乔野那高傲的下巴,话没能出口。而是小声嘀咕着,“哼,有什么了不起呀!”
  就邱佳思想到处乱飞的时候,老师走了过来。邱佳蒙羞地站在那里,她恨恨地想,如果旁边坐着人还是旧同桌黄瓜,一定会提醒她老师过来了。
  乔野很清楚自己在女生心目中的位置,但是他却不想理她们。乔野外表长得像爸爸,却很爱妈妈。爸爸在乔野8岁那年,和妈妈离婚,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结婚了。此后乔野拒绝再见爸爸和后妈。
  放学回到家,乔野吃完饭准备回到房间温习功课时,妈妈叫住他,“乔野,你有整整6年没见爸爸了。你知道吗?你爸爸得了癌症。”乔野脸上的表情凝固犹如木雕。妈妈起身,说你自己决定吧,你也大了。
  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的事情,邱佳被老师罚做教室清洁。等在外面呆坐了半天的乔野回教室取书包回家时,发现教室才做了一半的清洁,而邱佳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。
  他摇摇头,过去拍邱佳的头想叫醒她。一碰到邱佳,就发现她头滚烫得厉害。于是不由分说背起女孩就朝学校的医务室冲去,趴在背上的女孩嘴巴里发出了含糊的声音,似乎是“爸爸……”他猛地想起很小的时候,有一天深夜,他发高烧,爸爸背着他快步地跑去喊出租车的情景……
  邱佳的妈妈赶来了。听到女儿迷迷糊糊喊着“爸爸”,她流着泪说,邱佳的爸爸在邱佳8岁那年,骑车送邱佳去奥数班,在回去的路上出车祸死了。乔野听后,黯然沉默不语。
  邱佳病愈后来上学的头一天,看到乔野,劈头就对乔野说:“没想到你有那么好!”乔野抓抓头皮,有点哭笑不得。
  晚上,乔野突然打电话给邱佳,他问邱佳,如果你爸爸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,你还会这么想念他吗?邱佳想了想说,爸爸如果犯过错,他仍然是我的爸爸呀!
  “记得小时候,爸爸总是喜欢问我,佳佳爱不爱爸爸呀?早知道爸爸那天会永远离开我,我应该早和爸爸说:爸爸,我爱你!可是,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对着爸爸的骨灰盒说,爸爸,我爱你,再见!”
  邱佳在线路那边流泪。而乔野,在线路的这边无声地流泪。
  那天后,乔野去看了6年未见的爸爸。一直到爸爸病逝,他几乎每周都去几次医院。爸爸最终没能战胜病魔,而乔野也终于流着泪说出了心里那几个字:“爸爸,我爱你,再见!”
(作者:伍美珍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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