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人说,十五岁是最好的时光。可锦葵的十五岁却被困在一个迷宫当中,怎么也找不到出口。明明是普通人家,妈妈非要锦葵装淑女,逼她学钢琴,还要她减肥。
黄昏,丁小天站在一朵绯红的云下,背着书包和一把二胡。他是来找人的,可眼前只有一座小楼,招牌上写着:老南居紫荆旅馆。锦葵听到脚步声,转过头看到他。妈妈跑出来,“小伙子,住宿啊……”于是,丁小天住了下来。
吃过晚饭,锦葵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健美操比赛报名表,纠结着要不要报名。
第二天下午,锦葵在公园的一棵树下自言自语:“我要不要去报名参加健美操比赛呢?我真的很胖吗?”这时,咯咯声从树后传来,是抱着相机的丁小天。
“你偷听我说话!”锦葵生气地说。“放心,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丁小天笑着说。随后又问:“你看过日落吗?”锦葵摇摇头。“今天一定要看看!”丁小天说。他爬到树上,把锦葵拉上去。锦葵问:“你来宣城做什么?”“找我住院时曾教我二胡的爷爷,可没想到这已经成废墟了。”“你没上学吗?”丁小天解释道:“我退学了,医生说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位不速之客,会吞噬我的生命。所以,与其绝望地抗争,还不如去看没看过的风景……”日落那么美,锦葵却感到凄凉。
周一,锦葵去递交报名表。负责接待的是两位师姐,锦葵刚打开手臂,就听一位师姐说:“胖了点吧?”锦葵鼓起勇气说:“胖子也可以有动人的舞姿。”她被选上了,但也只是初选。是丁小天启发了她,他连疾病吞噬生命都能直视,她为什么不能直视生命里这些美好的存在呢?
健美操队每天傍晚的训练,她比所有人都用心。最终,她的努力没有白费,她成为了一名健美操比赛队员。
健美操大赛那天,丁小天也去了。他一眼就看到了锦葵,不是因为她胖,而是她比别人耀眼,神采飞扬。表演结束,丁小天跑到后台,他们击掌。
“我找到二胡爷爷了,你能陪我去吗?”丁小天问。锦葵点点头。他们来到郊区公墓的一座墓碑前,丁小天从背上取下二胡,拉起一首激昂的曲子。
第二天清晨,丁小天要离开了。上车前,锦葵将一个写着通信地址的信封塞进他的背包里。春天来时,那信封回到锦葵的手里。信封里装满了照片,一张张全是笑脸,孩子的、老人的……丁小天就像一朵云在到处游走。
锦葵仰望着云端,云端有风。风吹进了心里,那里有一个少年正坐在大树下拉二胡,如歌如诉。
青花瓷摘自《疯狂阅读》
(作者:蒹葭苍苍)